在两位中国游客离去之后没几分钟,天空中掀起了彩云,似乎在对我说,恭喜你答对了(彩云,右下是Khatang Kang和Thorung Ri的峰尖)当晚,与一位古荣族(Gurung People)向导比这位向导是当我从东向西,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尼泊尔喜马拉雅所有的分段全部背出来后,向导哥露出诧异的神情,或许他觉得一个外国人,不应该对这些事情如此了如指掌他当然不知道,看山岳人文地理的外语资料和地图,是我数年来每天的必修课,也不会知道,在撰写喜马拉雅分类(Classification of the Himalaya)期间,我曾亲手制作过每一个区域的手绘地图、标注过每一座山峰的名字和海拔,并把它们一个一个拼接成山脉。在这些强化记忆的方式之下若是背错了,倒显得不科学4年前,对喜马拉雅山脉几乎一无所知的我,仅仅凭着脑海中一些没有科学根据可言的冥冥召唤、和几乎聊胜于无的简陋装备,在风雪交加之中强行来到了安纳布尔纳一号峰(Annapurna I,8091,10th)的南壁之下,对于登山家而言,一号峰的南壁是叹息之墙,是有去无回的鬼门关,而如今看来,于我而言却像是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在拍摄这些世界上最高的壮丽山峰之间,我萌发了深入研究这片人迹罕至的雪域之地的念头(安纳布尔纳一号峰南壁,靠前的峰尖是海拔6441米的Hiun Chuli)对于现代城市生活,其实我并没有多大兴趣,我们总是把大量的时间、资源,耗费在追逐那些转瞬易逝的物质诱惑上,耗费在处理排山倒海的碎片信息里,耗费在迎合世俗的眼光和莫须有的压力下,生命就在这一天天的消耗中轻易流逝,如此莫名其妙穷极无聊的人生,它的意义又在哪里?从不会有现成的答案,只有自己去寻找和思考,在这一点上,生活与喜马拉雅山脉是一样的,他们都不会给你任何明确的答案,但是会通过某种形式给你反馈。在我们的人生中,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学习,学习科学、文化、如何生存,可这些都不是目的,归根结底,是要学会读懂这些反馈
(ACT所见所有山峰、及所属山脉示意图)由此,喜马拉雅山脉由东端的南迦巴瓦(Namcha Barwa,7782,28th)伊始,直至尼泊尔中段的道拉吉里山脉(Dhaulagiri Himal),这基本汇聚了喜马拉雅山脉所有精华的部分,其中除少数位置较偏僻的分段外,主要6000米以上级山峰笔者已基本拍摄齐全,其中的9座8000米级高峰也已全部予以拍摄,大部分Level 3分段的主峰也都拍到了。这些山峰的主要情况将在游记中详细介绍(尼泊尔喜马拉雅精华段Level 3分段示意图)不管人类世界怎么改变,山总在那里。无论如何,安纳布尔纳大环线仍是可以与昆布珠峰地区徒步线(EBC)和喀喇昆仑巴尔托洛8000ers of the Himalayas 喜马拉雅山脉的9座独立八千级从2009年7月16日第一次见到珠穆朗玛峰、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并为8000级拍下照片开始,至今7年半的时间里,笔者共前往西藏旅行5次、喜马拉雅南坡地区徒步4次,几乎花费了绝大多数的业余时间和资源,而每年必上一次海拔4000米甚至5000米,也已经成为一种习惯2017年2月2日日出时分,当我在(TIPS:南迦帕尔巴特Nanga Parbat/8126/9th,从地理上归类确实属于喜马拉雅西段的终点,不过她既坐落在巴基斯坦,又远离喜马拉雅核心地带,我们通常习惯把她与喀喇昆仑的4座8000级看作是同一区域)按照笔者为自己制定的完整拍摄标准,即一座山峰至少需要有2个不同角度、2个不同时间段、和地面直线距离50公里内的徒步拍摄,目前符合这个标准的有珠峰、洛子、卓奥友、道拉吉里、安纳布尔纳这5座。干城章嘉、马纳斯鲁、希夏邦马这3座都只能算完成一半,马卡鲁则仅有航拍图,地面根本不能算拍到过因此,喜马拉雅地区的旅行和徒步活动并不会就此结束。按照上述的标准,至少要走一次干城章嘉大本营(Kangchenjunga Base Camp,KBC),马纳斯鲁大环线(Manaslu Circuit Trek,MCT)、朗当山谷(Langtang Himal),分别补完干城章嘉、马纳斯鲁和希夏邦马第2个角度的拍摄。马卡鲁则更麻烦点,完全符合条件的拍摄地只有两个,珠峰东坡和马卡鲁-巴润国家公园
里奥.巴塞里奥斯.达.席尔瓦(Leo Bacellos da Silva,身材高大的巴西小哥实力与我们差不多,也是长期跟在真.宇宙队后面吃灰,最后,他终于想明白了打败对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加入他们,便在玛法(Marpha)与他们一同坐车离去。身为横跨半个地球远道而来的南美人,拥有高原体质的席尔瓦可以与高海拔环境无缝对接,尽管长相粗犷不羁却非常善解人意,分别时对笔者说的那句希望你顺利拍到安纳布尔纳一号峰,令人难忘。旅行结束后,我把拍到的一号峰照片发给了他,并祝他一路好运苏巴什.萨普科塔(Subash Sapkota,作为第一方阵中或许是最年轻的90后成员,理论上应是年轻力壮的苏巴什小哥长期嗜好某种违规植物,体能状况堪忧,常常走在队伍的末尾。因为他一直毫无芥蒂地与众人打成一片,使我们一直认为他是独自上山旅行的本地人,然而实际上,他却是巴西小哥席尔瓦的正式向导每日分篇游记01/21/2017 Day 0 博卡拉出发前夜,除了去光顾久违的月之舞西餐厅(Moon Dance)饱餐战饭外,最重要的事,就是拜访读者华哥一行。华哥是天高地厚第一季改编的实体书《旅行,直到另一个世界,在尼泊尔》的忠实读者,此行他几乎用朝圣的方式,带着这些沉重的书走完了故事发生的那条路,另我颇为感动不过这次华哥力邀笔者见面,其理由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让我这个作者去为这些书签名。当聊过三巡,在座的各位朋友还是在憋了半天之后,问出了那个他们觉得敏感、我早已想到、也大概是这次见面关键理由的问题——你有没有赞助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被问及这个问题。而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其实并没有理解这个问题背后的用意,总是颇费苦心地去解释,台词无非就是本文开头那一串红字,我是个非职业的独立旅行者,完全基于个人爱好做的这些事,旅行费用和时间都来自于工资积蓄和业余假期甚至是没有假期的掏钱买事假,没有团队策划、没有商业合作,你们看到的所有成果都是独立完成的
(彭吉/Phungi/6538,左;马纳斯鲁/Manaslu/8163,右)(彭吉/Phungi/6538,左)(马纳斯鲁/Manaslu/8163,8th,左二)(图拉吉/Thulagi/7059,左三)(纳迪楚里/Ngadi Chuli/7871,20th,右一)01/24/2017 Day 3提芒(Timang,2750)——谭乔克(Thanchowk,2570)——科托(Koto,2640)——察梅(Chame,2710)——塔莱库(Taleku,2670)来尼泊尔喜马拉雅徒步,我一直有一个从未实现过的梦想,既不是看哪一座高山、也不是拍哪一种照片,而是能睡一个午觉。而今天不存在海拔上升的轻松行程,让这个梦想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我们依然身处好天气周期中,尽管预报仍维持3天后风雪将至的原判。早晨不到8点就已显得有些猖狂的阳光,让远处的马纳斯鲁(Manaslu,8163,8th)陷入了晕影中,根据我对地形的判断,当离开提芒(Timang,2750)后,蜿蜒的山脊将完全遮挡住这条视线,我们将再没有机会见到这座世界第八高峰这种判断很快就得到了验证,沿着依旧坚硬的吉普车道,1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昨夜备选的住宿地谭乔克(Thanchowk,2570)。出发前,肉哥曾发给我一份攻略,声称在这里也能看到马纳斯鲁,不过实地观察之下这个说法显然有误
01/25/2017 Day 4塔莱库(Taleku,2670)——布拉塘(Bhratang,2850)——杜基于山地气候中上午天气好、下午容易起云起雾的特点,在喜马拉雅地区进行徒步活动时,通常会把当天的主要行程安排在上午,而下午则不会走太多的路,一般到2、3点钟就会到达当天的目的地。之后的时间,可以用来喝茶看书、晾晒衣物、探索周边、记录行程或者与其他旅行者和当地人进行交流若是当天存在看日出的可能,那么起床时间下午的出发会在12点30分至1点之间,徒步时间控制在1.5-2小时内,中途基本不会再进行大休,到达目的地后除了自由活动之外,通常此时阳光还会较好,可以晾晒衣服和鞋子。冬季属于喜马拉雅徒步淡季,游客稀少,5点30分左右点单、6点30分准时吃晚饭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保证夜晚的主要活动就是观星和烤火中的围炉夜话,持续时间视店家加柴火和牛粪的积极性而定,这种积极性有时取决于你的消费水准,不过无论炉子熄灭与否,最晚9点大家都会回屋歇息,因为高海拔地区需要更长的睡眠时间来保障体力的恢复。如果第二天需要赶早出发,那么8点就寝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若没有特殊情况,这就是徒步中的标准作息时间安排,这种极其有规律、乃至称得上纪律性的生活持续数日之后,身体会进行自我调整,直至大体适应山地环境和长途跋涉的节奏,状态也会随之逐步上升到最佳。状态提升期中会经历若干个小低谷,而过了最佳的点之后,就会进入大低谷。这个大周期与经济周期类似,时间跨度视每个人的情况因人而异,并没有太多规律可循喜马拉雅地区的徒步之所以有个单独的名字叫长途跋涉(Trekking),一大原因就是持续时间和跋涉距离的漫长,以及应对大海拔跨度带来的天然复杂地形。用几个小时跑完1个(兰琼雪山与安纳布尔纳二号峰之间的山脊)今天的行程,就是上午3下午2的标准作息时间,同时海拔将有近600米的提升,我们将进入真正称得上高海拔的3000米以上区域。距离上一次上高海拔不过相隔7个月(孔唐拉姆山口5236,2016年6月),使我担心的方面并非自己对高度的适应,而是越来越阴沉的天气,预示着预报即将成真
朱鲁峰群一共有4个山尖,除了这三者之外,第四个就是之前在纳瓦尔就看到过的朱鲁远东峰(Chulu Far East,6038),它与皮桑峰(Pisang Peak,6091)是马斯扬迪河谷ACT沿线唯二的6000米级入门山峰,难度并不是特别高,景观相比皮桑峰要略微逊色但也已属上乘,尤其能以非常近的距离看到安纳布尔纳一号峰,是跨过6000米这个门槛的理想选择(朱鲁西峰/Chulu West/6419,左;朱鲁中央峰/Chulu Central/6584,右)(跨越加严昌河的吊桥)这是走上ACT以来强度最大的一个上午,我们在几乎没有大休的前提下、耗时4.5小时才从马南走到了午餐驿站牦牛场(Yak Kharka,4050),ACAP给出的标准时间则是3个小时。官方给你的参考时间通常都留有15%左右的余地,而我们在显得很宽松的标准基础上,多用了1.5倍的时间,因此可以理解为,降雪周期后攀登托隆拉,难度和强度也是平常状态下的1.5倍Yak Kharka是喜马拉雅地区的一个泛用地名,常见于翻越垭口期间的4000米左右高度,类似的泛用名还有Duerali(脊线位)、Phedi(山脚)。我当时并不知道Kharka是什么意思,便在午饭时询问长相几乎与藏族一模一样、却能说一口流利英语的菩提亚人(Bothias)老板,得到的回答是Place,基本靠谱。顾名思义,Yak Kharka就是个类似牦牛的夏季牧场、或是牦牛商队集散地之类的场所了这个牧场之大,纵跨好几级山地台阶,我们花了30分钟才完全穿过,几乎把刚刚吃完的午餐直接消耗完毕。有些旅行者会选择当天就在这里过夜,而我们的选择是继续前进至下一站莱达尔(Ledar,4200)再行歇息,以减少次日海拔更高路段的负担,官方标准时间是1个小时,可此时我们都清楚地认识到,至少在今天那就意味着1.5小时起(牦牛场是个规模较大的驿站,附近的地势相对开阔)下午3点半,终于看到了吊桥彼端脊线上若隐若现的驿站,艰难地爬上最后一段台阶,看到真.宇宙队和今天几乎所有从马南出发的旅行者都选择了莱达尔作为落脚点,使得这个弹丸之地显得人声鼎沸,不久后到达的苏珊姐和胡子哥带来一个消息,一支十几人的庞大中国队即将抵达,让我颇觉大事不妙。在喜马拉雅山区,如此浩荡的队伍通常会使店家十分高兴,却并不会受其他旅行者欢迎人数过多的队伍会在同一时点挤占大量资源,在本就资源匮乏的高海拔地区,将使得生活秩序变得混乱,最为突出的方面就是吃饭,因为一家客栈一般只有一个灶头一个厨师。比如一支10人的队伍,如果在吃饭的时候分别点了不同的菜式,即使做每个菜只需要5分钟也会耗时1个小时,若是店家优先处理这大部队的点单,那就意味着排在后面的人至少要等待1个小时以上
(牦牛场几乎被埋在雪堆里,很难发现,远处已经可以看见托隆拉北侧的Yakawa Kang)中国队的大队人马陆续到达后,之后的情况一一印证了我的担忧。我的同胞们驾轻就熟地占据了火炉周围的位置,他们向导守候在厨房催促着优先处理他们的订单,其他包括我们在内的十几个旅行者们则颇为无奈地忍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缩在远离火炉的地方瑟瑟发抖。然而大家并没有太多抱怨,甚至表现出了颇令我尴尬的习以为常我并不愿多评论自己的同胞,实际上评论了那么多年,也已渐渐觉得无济于事,唯有做好自己。可有时现实会让我觉得,就算做好了自己又如何?我们竭尽全力地希望在旅途中少制造垃圾,尽可能把每一次点单都处理干净,但是看到国人们酒足饭饱后那一桌子残羹和包装袋,又会觉得这些努力瞬间化成了泡影Ram向我抱歉,说厨房实在忙不过来,我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因为我甚至已经看到中午在牦牛场遇到的客栈厨师上山来支援。在耐心等待的同时,大家也都已心照不宣地想好了明天该怎么办,在这山上我们能做的不多,然而把这样一支并不能保持队列的队伍远远甩在身后,或许始终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安纳布尔纳主山脊全景)01/29/2017 Day 8莱达尔(Ledar,4200)——托隆山脚(Thorung Phedi,4540)——冲锋营地(Thorung High Camp,4833)虽然今天的路途并不遥远,可旅行者们还是不约而同地都起了个大早,大家希望赶早出发,一方面是在路面冰雪尚未被升起的太阳晒化之前获得比较理想的路面条件,另一方面,则是想尽可能地与人数庞大的中国队拉开距离,以避免前一晚的晚饭吃成夜宵的窘境苏珊姐和胡子哥,加上我们4人,早晨7点就离开了莱达尔,是当天最早出发的队伍,因为只看了熙熙攘攘的饭堂一眼,我就确定早饭无望,耗在这里也没有多少意义了,不如趁着路面尚且封冻比较坚硬的时候多往前走一下,或者早点走到托隆山脚(Thorung Phedi,4540)吃Brunch(晨曦中的岗嘎布尔纳/Gangapurna/7455)
01/30/2017 Day 9冲锋营地(Thorung High Camp,4833)——托隆拉垭口(Thorung La Pass,5416)——穆克提那山脚(Muktinath Phedi,4160)——拉尼帕瓦(Ranipauwa,3670),8H在写下这一笔的此时,旅行结束正好一个月,与两年前EBC时不同,这次并没有什么客观因素来干扰,游记也在自由发挥中写了将近5万字,到最终写完,可能就是7、8万字。自2004年在携程论坛写下第一篇游记开始,在之后十多年、累计两百万字的业余写作生涯中,像这样超过5万字且不烂尾的单篇,不超过5篇长篇并非是想写就能写得出,而总是事出有因,同时也确实需要有那么多成体系的话题、内容去说。就在两年前这一次我的希望,仅仅是观众们不会觉得,我在浪费你们的时间今天有一件事令人高兴的事,我收到了在这方面,我非常认同西方人的观念,在年轻的时候应该尽可能地探索世界、体验各种不同的生活环境和方式,只有在这个探究自我、认清自我的过程中,你才能通过对客观世界的观察与思考,摆脱人云亦云、道听途说或是随波逐流,建立起真正独立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有了这些独立的观念,你才会知道应该怀着求同存异的态度去尊重异己、才会有能力去区分一件事对你而言的重要与否、才会明白人生的终极智慧是懂得取舍。这既是过有得放矢的生活的基石,也是一种对自己、对他人、对世界负责的态度席尔瓦的回信让我确切知道了大部分第一方阵队友们的名字,这些已经在人物介绍中做了添加和更正。我看到了真.宇宙队在1/30凌晨翻越托隆拉垭口时的景象,天刚微明,无风无雪,远处的道拉吉里山脉正泛着柔和至极的红晕,时间大致不过7点,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当天第一支从冲锋营地出发的队伍,实际上却是他们,而且早了1个小时(阿隆.约翰斯通/Aaron Johnstone,左;安捷琳.蒂埃布林/Angeling Thieblin,右)
02/01/2017 Day 11玛法(Marpha,2670)——图库切(Tukuche,2590)——科邦(Kobang,2560)——拉琼(Larjung,2550)——卡洛帕尼(Kalopani,2530)在我并不丰富的人生经历中,虽然见过一些人在我面前流泪,但是从未见过一个男人会如此泣不成声。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5分钟之前的7点30分,按照前一晚的约定,我准时在饭堂约谈Zas,目的是希望劝说他在接下去4天的行程中忍住酒瘾,并与Ram和平相处。这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一向对社交缺乏兴趣的我也不太清楚该如何去妥善表达。已经很难想起具体是怎么说的了,只记得几乎挖空了脑子里所有能用在这个场合的英语词汇Zas,我知道你喜欢喝酒,而且在4000米以上你自觉不喝酒,这点很好你喜欢干什么,本来与我无关,但是你一喝酒,就到处去打扰别的客人,跟所有人抱怨,和Ram闹矛盾,甚至每天如此,这让我们觉得很困扰我知道垭口上发生的事,也知道你觉得不公平,但这就是生活,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托隆拉已经过去了,总是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并不能改变什么你所做的工作,我们都看在眼里,本来也想在旅行结束后给你一份适当的丰厚报酬,然而你现在这样的表现令我们很为难所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过去的事我们既往不咎。但是从现在开始,在剩下的4天行程里,你不能再喝酒,也不许再抱怨什么,并且要和Ram好好相处。我们依然还有布恩山那么艰苦的行程,必须互相理解、互相帮助,好好走完这次旅行,等回到博卡拉,我请你喝酒,爱喝多少喝多少
席尔瓦在离别前祝我顺利拍到一号峰的照片,使得费了半天口舌颇觉疲惫的我感到一丝宽慰,因为我告诉他要去卡洛帕尼拍一号峰这件事早在几天之前,说明他并没有当做耳旁风吹过算数,而是一直当回事记在心里,毫无疑问,这样的人即便是穷尽一生也不会遇到太多,尽管在动荡的生活中早已对分分合合习以为常,可他们一定会成为我不会忘记的名字喧嚣散尽,目送载着队友们远去的、那看上去快要散架的公交车,我们沉默地走上了一段没有任何旅行者的路,我甚至从没有见过关于这段路的照片。67年前,毛里斯.(尼日吉里三峰下的拉琼村)(科邦村的客栈略显之所以当年需要花那么长时间去探索,是因为由玛法(Marpha,2670)至卡洛帕尼(Kalopani,2530)、这17公里长的卡利甘达基河谷段,是世界上最深的峡谷之一,地形极为复杂,在他们之前,几乎没有人对这个地区的地理环境进行过详细勘察,他们手中仅有一份谬误百出的印度军方地图,以及当地人各种口径不一的说法关于世界上最深的峡谷的定义,目前在地理界也并非很确切。峡谷与湖泊一样,存在深度、宽度、长度、范围等等各种衡量指标,很难像山峰一样用统一标准来界定。若是算单体落差,即河道海拔与两岸制高点中较高点之间的差,比较公认的最深峡谷是喀喇昆仑公路(Karakoram Highway,KKH)所在的印度河峡谷(Indus River Gorge),河道海拔1000米左右,与南侧的南迦帕尔巴特(Nangar Parbt,8126,9th)的落差达到了7120米,是个比较难以超越的数字中国境内宣传的比较多的,自然是雅鲁藏布大拐弯峡谷(Yarlung Tsangpo Grand Canyon),它胜在长度够长,以504.6公里力压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的446公里,若是以绝对长度和平均深度(2268米,绕南迦巴瓦的150km平均深度为5500米)的综合性做标准,它毫无疑问是世界第一。不过,若是按两岸制高点、南迦巴瓦(Namcha Barwa,7782,28th)与加拉白垒(Gyala Peri,7294,85th)之间的低点,那仅有2700米不到,与南迦巴瓦之间的落差,基本在5000米左右,远远低于印度河谷(雅鲁藏布大峡谷与南迦巴瓦,摄于2014年10月1日)而卡利甘达基河谷方面又有些不同,它几乎是世界上唯一一条河岸两侧都有8000级山峰的峡谷,若是以这个标准来衡量,即同时考虑河谷两侧的高度、并取其中较低的那个值,那么它即便与较低的安纳布尔纳一号峰之间的落差都高达5571米,至少在那个点上,它将会是世界最深,而这个最深的点,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卡洛帕尼(Kalopani,2530)无论如何,正因为这条纵切如此之深的峡谷存在,太阳几乎要到我们出发后1小时的早上9点,才能晒到徒步路径所在的峡谷西岸。此时,我们已经能看见峡谷纵深不远处的图库切村(Tukuche,2590),而在村子背后,道拉吉里以其另一种形态的北壁、并携其长达16公里的东南山脊(Southeast Ridge)几乎以铺天盖地之势占据了整个天际线,毫无疑问的是,若是以车代步,这幅场景只能是一晃而过
(第一缕阳光渗入河谷已是上午9点)(公路正对着道拉吉里东南山脊)(冬季卡利甘达基河谷的辫状水系)道拉吉里山脉(Dhaulagiri Himal)的形状属于14个8000级里比较奇葩的一个群体,它由两条基本是相互独立的主山脊组成,较短的那条靠近卡利甘达基河谷,南北走向与河谷一致,由8167主峰和图库切峰(Tukuche Peak,6920)领衔,我们之前在穆克提那(Muktinath,3760)看到的那一列、以及眼前的道拉吉里东南山脊,都属于这条短山脊另一条较长的则在位置较深的西侧,这条山脊的平均海拔非常高,有点类似于安纳布尔纳主山脊(Annapurna Massif),汇集了一字排开的道拉吉里二三四五六峰(没错,就是有这么多)、古尔加雪山(Gurja Himal,7193)、以及国内出版的地图上唯一标注的楚伦山(Churen Himal,7385,72th),这一大堆7000级的高峰不过由于被短山脊遮挡,常规路线上很难看见长山脊的全貌,只有在其正南侧超过3000米的制高点才有可视性。长山脊与短山脊之间被米亚迪河(Myagdi Khola)分开,源头在8167主峰北侧形成海拔5000米以上的大型冰斗,被称为隐秘之谷(Hidden Valley)。毛里斯.赫尔佐格和路易斯.拉切纳尔在1950年寻找登山路径时曾先后翻越当普斯垭口(Dhampus Pass,5260)进入过这个区域,并且断定以他们当时的技术和装备,从此地攀登8167主峰是件不可能的事(而事实上,如今的道拉吉里大本营,就在隐秘之谷的南端)(道拉吉里主峰的大金字塔攀登难度非常高)(由道拉吉里主峰与图库切峰领衔的短山脊,就在拉琼村头顶)实际上,1950的法国登山队最初的目标并非安纳布尔纳8091主峰,而是道拉吉里8167主峰,毕竟她就在卡利甘达基河谷头顶上、峰群的最外侧,实在是太醒目了,根本不必费力去寻找,一直连通到峰顶的东南山脊,在河谷主路上完全目视可见,其中存在登山路径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在拉琼村(Larjung,2590)附近一直能看到的道拉吉里东冰川(Dhaulagiri East Glacier)由于路径不明显,道拉吉里东冰川今天已经成为了ACT上一条难度较高的支线,当年则是由赫尔佐格的搭档、最终一起登顶安纳布尔纳8091主峰的路易斯.拉切纳尔(Louis Lachenal)负责探索的区域。时年29岁的拉切纳尔曾两次挑战著名的艾格北壁(North Face of the Eiger)成功,实力自然毋庸置疑。用他的原话,他探索到了大致与
下午3点,经过7个小时的步行我们到达了当年奥多克医生发现4/27垭口的位置莱特(Lete,2520)。其实所谓的莱特指的是尼泊尔行政区中的一个村落发展委员会(Village Development Committee,VDCs),通常是由数个村子组成,它不仅是卡利甘达基河谷中最南端的2500米以上的村落,也是木斯塘县境的南部边界我们选择的目的地是其中的卡洛帕尼村(Kalopani,2530),它位于东南山脊中著名的白峰(White Peak,5261)之下的一块平地上,地势要比村委会所在的莱特高一点,相隔则不到10分钟的步行距离。如前所述,此地确实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陆地相对落差最大点,确定可以同时看到道拉吉里8167和安纳布尔纳8091,不过现在只能是脑补。由于这里已经属于高海拔地区的边缘,接近温暖湿润的河谷低地,午后在不断攀升的气温下,附近谷底的雾气冲上来基本上就是一种常态坐在大概是整个ACT中设施最好的客栈院子里,眺望着被厚厚云层笼罩着的安纳布尔纳8091主峰,理智告诉我今天(法国探险队在1950年曾探索过的白峰)同样令人不爽的还有天生的麻烦制造者Zas,早上的一番苦口婆心,药效仅仅维持了不到8小时,他又开始对每一个遇到的人抱怨Ram的无能和自己在托隆拉上的神勇表现,今天这里并没有其他游客,所以倒霉的人变成了附近的村民。我实在无计可施,只能曲线救国,招呼他过来让他复述一遍之后3天的具体行程与背夫确认行程是每天的必修课,我至少会在每天上午出发前、每天晚上晚饭后跟他们进行两次详细的解释,包括当天/次日的步行时间、距离,途径的村庄、午饭的地点,以及晚上的目的地等等细枝末节,以确保他们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和体能分配。然而这一次,Zas哪怕是对着地图,都无法把我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确切行程说清楚,这几乎掐灭了我心里仅存的最后一丝恻隐之心I have never seen any porter who made so many troubles to me like you(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给我搞出那么多麻烦的背夫)不知道语法对不对,反正这是原话,我开始不留情面地说一些类似的重话,甚至批评他是个伪佛教徒。Zas嬉皮笑脸地回应着我那每喝一杯酒罚你1000尼币工资的规定,半日之前的承诺和眼泪似乎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或许此刻在他的心里,不想再继续干下去的念头已经越来越难以抑制(午餐时,老板家的塔卡利族小姑娘拿我的手机自恋九连拍)
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产生了一种最糟糕的可能性或想法,那么它一定会变成现实。至少以我个人的经验,这种定律几乎从未被打破过。站在客栈的屋顶环顾这个世界上最深的峡谷,一时感叹若与人心相较,这最深的峡谷又怎么算得上深此时,仅有道拉吉里东南山脊的一小段还未被云层遮蔽,那是一个只有三种颜色的世界,白色的雪、黑色的岩和蓝色的天,我忽然开始毫无由来地在心中默念着那些曾经走过的5000米以上的苦寒之地,置身于彼处的那种脆弱和简单,在这个颇显寂寥的傍晚,是如此令人怀念02/02/2017 Day 12卡洛帕尼(Kalopani,2530)——塔托帕尼(Tatopani,1190)——加拉(Ghara,1700)——锡卡(Shikha,1935)6500万年前,一颗小行星不远万里,从黑暗的宇宙深处飞临地球,这位直径超过10公里的不速之客以超过第三宇宙速度的时速(每秒20公里),一头扎进在2016年的环球旅行中,笔者曾经造访过这颗陨石坠落的地点,它的位置是今天墨西哥尤卡坦州首府梅里达(Merida)及其周边区域,现在已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和热带雨林,而陨石坑则被1.1公里厚的石灰岩深埋在城市之下。作为墨西哥人梦想中的养老送终之所,有谁会想到这个宁静祥和的历史小城,曾经却是第五次生物大灭绝的策源地那次全球巨变是今天人类得以繁衍生息的一大前提,因为它不仅将恐龙赶下了地球之王的宝座,也使得印度板块(Indian Plate)加速向欧亚板块(Eurasian Plate)俯冲,它们用1500万年的时间彻底封闭了古老的特提斯洋(Tethys Ocean),并沿今天的印度河-朗钦藏布-神山圣湖区-雅鲁藏布缝合线完全闭合在印度板块的推挤、和古老的欧亚板块的反作用力下,青藏高原和喜马拉雅山脉隆隆升起,这座亚洲水塔发源的河流,几乎养育了全球一半的人口。由于高海拔的青藏高原挡住了科里在佛教哲学的世界观里,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新生的开始,这便是轮回(Samsara),而地球在用她本身的经历不断地证实这一点,生命如绚丽的花火一般在这个水蓝色星球上循环往复,默默阐述着诸行无常、盛者必衰的铁律。当那颗小行星向我们出发时,喜马拉雅的命运就已然铸就,而当喜马拉雅的千峰万林挣脱地表直插天际时,我们的命运或许就已经开始书写
三是改变计划线路,把大部分行李寄存在这里,轻装去完布恩山后原路返回下来,这也可行。但缺点是既无法实现完整ACT的计划,下山后也要多耗费1天的时间返回博卡拉三种选择都可行,却也都有显著缺点。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打破僵局的依然还是Zas自己,他主动向我提出辞职回家。塔托帕尼是一个交通便捷的村子,一直有班车去往贝尼(Beni)和博卡拉方向,在这里请辞也算是个很理想的时机。或许Zas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或许是看出了我们想解雇他的意图,这已经无从考证(塔托帕尼位于河谷底部,植被已极为茂盛)就像恋人分手一样,分手之前吵得不可开交,当决定分手之后又会显得心平气和,相较于三观上的根本分歧,性格和生活习惯上的矛盾有时杀伤力会显得更强。从内心深处,对于Zas的品格我是认可的,虽然我没有扣除他喝酒该罚的工资、甚至还按照行规给了小费,但他对这一切并不计较,更没有像大多数向导背夫那样跟我讨价还价人与人的真正差别,只在于面对关乎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会采取什么态度,而我喜欢这种不计较个人利益、也不把钱看得高于一切的性格,实际上Zas性格中的绝大多数特质我都觉得是符合喜马拉雅性格的,唯一缺少的部分,也是最难做到的部分,就是自律——所谓喜马拉雅性格,是我个人总结的一些符合跨喜马拉雅地区(Trans Himalayas)旅行环境的特殊户外精神,有些旅行者、可以说此行中遇到的绝大多数人,都能与这里的环境无缝契合,就是因为他们的性格中存在这些特质,有的旅行者则会显得格格不入,你很难讲出为什么,但就是觉得他们不适合这里,正是因为这些人的性格中缺少了部分此类特质*喜马拉雅性格(Character of the Himalayas)HIM
近几年登山界流行刷一套14+7+2,即完成14座独立8000级、7大洲最高峰的攀登,并到达南北极。然而且不论对于普通人来讲这无异于可望而不可及的空中楼阁,更重要的是,就算登遍这些山峰,它的意义又在哪里?关于这个问题,将近一个世纪前其实就有人回答过,因为山在那里(Because it is there)其实乔治.马洛里只说了半句,因为山在那里,所以登不登是各人的自由,我要去登,关你什么事,你不登,又关我什么事。这位最终长眠于珠峰南台阶(Everest South Summit,8754)之下的现代登山运动先驱、喜马拉雅登山法开创者,为了应付记者的追问而突发奇想的一句话,却因他是否登顶之谜带来的传奇性而被赋予了各种神秘色彩,实际上他只是想说,山在那里,你可以登,也可以不登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无论是登还是不登,这背后的本质是两种人类的天性。登代表着有所为,不登代表着有所不为;登意味着追求,不登意味着克制;登象征着征服,不登象征着敬畏;前者是在挑战极限,后者是在捍卫底线。这看似是南辕北辙、针锋相对的两者,却同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最重要的精神力量所以,我认为现代登山史上最重要的日子并非1953年5月29日((雄伟的干城章嘉主峰群,2016年2月9日摄于桑达克普)但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登顶,而是在距离峰顶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继而宣布登顶并转身下山。因为在出发之前,他们曾向锡金法王(Dharma King of Sikkim)承诺,将不踏上真正的峰顶以示尊重那里的宗教信仰以及神山的不可侵犯。从那一刻开始,这一距离顶峰10米就视同登顶的传统便被之后所有攀登干城章嘉的登山者继承延续了下来,也就是说,如果已经登顶成功的三百多人中没有人偷偷打破这条规则,那么干城章嘉可以说至今还未被真正攀登成功过两位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怀着首登世界第三高峰的梦想,却需要在距离梦想成功实现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可想而知,这种停下来所需要的力量,远远超过向上攀登的力量。如果说埃德蒙.希拉里和丹增.诺盖登上的是物理意义上的最高峰,那么约瑟夫.布朗和乔治.班德登上的,就是精神领域的最高峰。这两位年轻人,真正为他们的同胞前辈乔治.马洛里的那个回答,找到了一条恰如其分的注解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马纳斯鲁8163主峰)而反面教材则来自于我们都很熟悉的卡瓦格博(Kawagarbo,6740),三江并流区反复无常神鬼难测的天气使颜值颇高的太子十三峰时常云雾缭绕,并不容易被看到,不仅为这座从远古时期就开始被崇拜的神山平添诸多神秘色彩,也让诸多登山者对其魂牵梦绕。从1991年初那场30万吨级的雪崩埋葬了17名中日联合登山队员,一直到20年后誓言单挑梅里的业余人士高家虎最终失踪于彼,围绕着她的风波就从未停歇过
从理性上说,人类永远无法战胜自然,因为真正战胜一座高山的唯一方法,就是付出自己的生命、永远埋葬在山顶;而自然在一定时期也无法阻止人类,因为相对于动辄上亿年才能显现的自然法则和宇宙规律(天之道),人类世界法则(人之道)的适用周期通常不会超过我们的寿命。既然如此,那么达到一种妥协就是最合理的结果,即有所为、有所不为(道拉吉里8167主峰)If we conquer this mountain, then we conquer something in people’s soul如果我们征服了这座山,那么人们灵魂中的某些美好事物也将同时离去I would suggest they go and climb something a little hard我建议他们离开,选择难度高一点的山峰Kailash is not so high and not so hard冈仁波齐并不太高,也不是很难第一句讲出了梅斯纳尔拒绝攀登的理由,后面两句则可以看出他对这支登山队试图通过登顶神山去博世人眼球行为的隐隐讽刺。自由是人的天赋权力,但是这种自由不能建立在剥夺他人自由的前提之下,这就是妥协的本质。地球上有那么多山,如果登这座山的行为会伤害到他人的感情,那你换一座就是了,予人余地、就是予己余地前些天跟一同为山岳爱好者的朋友聊天,他说最近在看一本书,是一个国内的摄影爱好者拍14座8000级的内容,不过看了总觉得缺点什么。我没看过这本书,不过大致猜得出朋友指的那些缺少的东西
其实无论登山、徒步还是摄影,这五花八门的户外活动最终都会走向同一个点,那就是对人类生存状态的关怀和反思,这种生存状态包括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自我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就是地理,人与社会的关系就是人文,人与自我的关系就是宗教和哲学,它们都是有逻辑关系的,地理决定人文、人文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小到独立个体,大到人类群体,无非皆是如此这种人文关怀和反思的尽头,就是与生活和解,与世界妥协。埃德蒙.希拉里爵士的妥协是选择举家终身致力于帮助夏尔巴人在昆布地区建立医疗和教育事业,莱因霍尔德.梅斯纳尔的妥协是选择开设高山博物馆传播人与自然之间的紧密联系,毛里斯.赫尔佐格选择用生命中还有很多安纳布尔纳(There are other Annapurnas in the lives of men)激励着后世的年轻人。而你的和解和妥协又是什么呢?(感性终将回归理性)旅行结束后,我收到了一张远道而来的明信片,寄出明信片的Tracey同学正在间隔月的旅行周期中,并先于我半个月之前独自翻越了托隆拉垭口(Thorung La Pass,5416),她希望用旅行的方式去化解心中的迷茫,并试图为自己想过的生活寻找一个答案。而我想用当时回复的一句话,作为本篇游记的结尾,在致敬安纳布尔纳的登山先驱的同时,也送给陪伴至此的各位观众安纳布尔纳大环上只有一个托隆拉,生活中却有无数个There is only one Thorung La in Annapurna Circuit Trek,but numerous in life(以人为本)天高地厚第四季游记到此结束,谢谢各位的陪伴和支持,祝你们好运,我们下季再见(结尾有彩蛋)*结尾彩蛋:9座8000级高峰观看指南(仅地面6000米以下、80km直线距离内)
3、帕勒特(Phalet,3600),距离56km4、锡金,目前中国人无法进入笔者推荐:桑达克普观看地点(尼泊尔):1、雅隆冰川沿线及大本营(Yalung Base Camp,约4900),距离10km2、干城章嘉冰川沿线及大本营(KBC,约4600-5000),距离15km三、洛子(Lhotse,8516,4th)观看地点(中国):1、定日白坝(4320),距离76km2、久乌拉山口(Pang La,5205),距离60km